Kurt Cobain得道，升天的不止是鸡犬——他的打扮也在无意之间成了苦逼/文艺/摇滚小青年的时尚标志：T恤、法兰绒衬衫、磨破的牛仔裤，再加上踩得脏兮兮的匡威鞋。所以当匡威登出广告说“过噪”要带高端洋气的噪音团HEALTH来中国巡演的时候，就似乎显得格外的酷。

北京的嘉宾只有重塑雕像的权利（其他城市的还有守望的 White +），单凭借他们在中国摇滚圈的巨大号召力，就吸引了许多歌迷专程前来（有些人在看完重塑后就走了，都不睬HEALTH的）。Cult的气氛从第一首歌起就弥漫全场——蓝光、烟雾、幕布上跳跃的黑底白字、让人无处躲闪的鼓点和贝司线、怪异冰冷的唱腔融合在一起，一方面显得极其工业化，现代到了荒诞的程度，另一方面又在人心中激起原始的欲望和恐慌。Pogo的人群从第二首开始就蠢蠢欲动，到后来更是热烈忘我，跳水当然也是少不了的。贪生怕死的Screamy站在人群的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头越来越骚动，跳动的头发越来越高，好像见证一场仪式的高潮一样。

Now, HEALTH.

我们都知道，现场的（当然是插电的）给力程度普遍比录音室版本强一个等级：小清新的现场可以唱得很热闹，普通小英摇就可以噪起来，车库神马的就足够你造成耳膜损伤… 那些成心要吵，带个什么什么core的就更别提了。HEALTH打得可是“噪音”牌。即便你已经听过录音室版本有所心理准备，亲临现场的时候还是会大吃一惊。和shoegaze、post-rock中背景性安抚性的噪音墙不同，HEALTH的噪音是具有攻击性的。电锯声、车床声、外星生物的嘶吼… you name it. 第一首歌结束之后就开始有人不断退场，留下来的人群也似乎一直处在崩溃或逃跑的边缘。声浪几乎是有型的可以触摸的，实实在在的抽打重击在人群身上，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凶残。本来，在台上最抢眼跳来跳去的长发贝斯手就是照着金属范儿打扮的，乐队没准和金属乐队之间没准也有某种奇怪的认同感也说不定。

如果你能撑得过最初阶段的震惊的话，你可能会渐渐开始欣赏这种“虐待”，形成某种音乐斯德哥尔摩情结。主唱称得上温柔绵长的吟唱一直飘在折磨人的噪音之后，就好像透过监狱的厚墙透出来似的，既让人怜悯又让人向往。脑中所有成型的想法都被这难以想象的喧嚣击碎成为空虚一片，所以忽然之间，你会意识到自己反而处于一种宁静之中：你开始可以分辨出那些噪音的层次和质地，开始听到噪音背后富有韧性的旋律。等到音乐声 终于戛然而止的时候，人群悄悄的长吁了一口气，渐渐从这一场大梦中清醒过来。至于说是美梦还是噩梦可就因人而异咯！

音乐之外，闲话几句其他的。尚剧场现场空间很足，却从头黑暗到尾，让打在黑色幕布上会旋转的“过噪”Logo出足风头。那个Logo有神马玄机呢？在演出中间开始用闪光灯的时候人群才恍然大悟：在间断的强光之中，那两个字就像是真的开始动起来了一样，帅极了。品牌宣传做到这份上，也真让人佩服啦，哈哈。不管商业不商业，我们只要有好音乐听就得了，被洗脑就洗了吧。看看“过噪”去不去你的城市？准备准备抢票去吧！

文/Screamy  图片来源/ Converse “过噪”官方小站，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