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自由的表达”—— 专访SMZB主唱吴维

已经有差不多20年历史的武汉朋克乐队SMZB，无疑称得上是国内非常特别的一支乐队。他们音乐和表达里标志性的热烈情愫和社会意识，在如今小清新当道的独立音乐界更显得弥足珍贵。在乐队于上周末为宣传新专辑《中国来信》而来到上海演出时，无解也很有幸地和SMZB主脑吴维一起聊起了音乐创作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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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ZB的这张新专辑《中国来信》其实还是和上海挺有渊源的，因为它本身就是在上海录制的，作为一个武汉的乐队，怎么会想到在上海录音呢？

首先是因为武汉没有录音棚，所以就由我们的经纪人在上海联系了一个录音棚。另外，由于乐手工作要请假的原因，我们这次也是分了两次录音，每次录7，8首，一共是录了16首，并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在美国波士顿做的后期，兵马司给我们提供了录音的费用，但其余包括录音以及卖唱片之类的都是乐队自己联系和负责的。整个流程其实和上张差不多。

 

《中国来信》除了SMZB标志性的批判色彩之外，还带有很多浪漫抒情的色彩，整体听上去更加自信丰满了，像《城市山歌》《悲欢协奏曲》就都是很有特色的代表，这是乐队想要表现的另一面吗？

我个人觉得这两个歌还是比较悲伤的，也带了一点批判的色彩在里面，但的确旋律方面是比较不一样吧，SMZB的歌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是我来写，我来编的，乐队在一起的话，就是来排整体的感觉。所以，这种变化其实也是挺自然的吧，因为它本来就是比较个人化的创作。

 

专辑里爱尔兰乐器的加入也增添了不少浪漫的气势，当初是怎么会想到在朋克的基础上加入爱尔兰元素的？

我一直都很喜欢爱尔兰的民族音乐和乐器，但之前由于找不到乐器和乐手也一直没有办法来实施这个想法，在我们05年的欧洲巡演上，我买了笛子，又托了朋友去找了个大学长笛专业的乐手， 他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听过摇滚，但还是决定来SMZB试一下，结果就一直待到了现在。（笑）

 

那在乐队一般的日常排练中，笛子手也会和你们一起讨论乐器编排的问题吗？

会的，但他是个另类，他和摇滚乐的交集就只是在SMZB而已，平时是不听摇滚的，就专攻古典，十年了还是这样。（笑）连我现在都听古典了。

 

包括这次的《中国来信》在内，SMZB在近几年的专辑里，都会来翻玩一些老歌，比如《茉莉花》《Wish You Were Here》以及《掀起你的盖头开》，这其实挺特别的，为什么会想到来翻这些国内外的名曲？

我们的翻唱都是有意义的，也都和现实有一些关系，翻唱《茉莉花》作为演出的Intro是在12年，《Wish You Were Here》是在14年，而《掀起你的盖头开》当然有向王洛宾致敬的成份，但同时也有一层向伊朗女作家玛赞致敬的意思，《我在伊朗长大》就是她的作品。所以我们翻唱并不仅仅是翻唱，其实都有着背后特别的含义。

 

除了音乐之外，SMZB的另一个标志是你在舞台上的很多即兴发言，很多看过你演出的乐迷对你在舞台上说的话，印象非常深刻，对你来说，这也算是乐队的一个表达方式吗？

SMZB对我的意义就是有了这么一个表达的平台，所以在台上的话，肯定是要珍惜这样说话的机会，以前有段时间我甚至会说的比唱的更多，所有有人会说，你别说了，快点唱吧，而另一些人则会说，说得好，再说一点。我也觉得这样的反馈很有意思。

 

的确，朋克音乐本来就是一种和社会责任息息相关的音乐，我很好奇，你在一般的日常生活中，也会和乐迷保持联系，互相交流一些看法吗？

最早武汉朋克刚起来的时候，有不少音乐杂志比如《通俗歌曲》这样的，把我的邮件地址都放到了杂志上，所以那时候会收到了好多信，很多我现在还保留着，现在已经没有来信只有电邮了，而我现在又很少上豆瓣微博，所以除非有朋友看到了消息再来问我，除此之外的交流算是很少了。

 

当时有没有收到一些现在还印象特别深刻的信件？

当然有，那个时候有初中生，有高中生，还有大学生，大家一起讲对音乐的看法，对生活的困惑，一起交流，所以我也都和他们回信，之后也有人成为了朋友，有的甚至成了乐队成员，但绝大部分都已经失去联系了。

现在回看起来，当初和SMZB一起从朋克浪潮出现的同时代乐队，能做到现在的并不多，而且即便是做到的，也都有了不一样的发展方向，比如脑浊，反光镜，和PK14，相比之下，SMZB的风格和表达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是什么令你一直把这种风格做到了现在？

其实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我这种音乐就是纯粹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我本人很不喜欢用“坚持”这个词，因为“坚持”给我的印象就是你为了某个目的而在很勉强地做一件事情，但是我并没有在坚持。的确，这么多年我遇到了很多困难，但碰到了困难能做的就是去解决它，像SMZB因为乐队成员的更换也停滞过，但我也从来没感到过很痛苦什么的。我对物质的要求也不好，吃饱穿暖就可以了，所以我对现在的生活方式是很满意的。每次我看到有的乐队或者音乐人对别人说自己多么苦，就觉得特别不能理解，过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这有什么苦的？明白自己做什么，明白自己要什么就可以了。

 

尽管还是有着很多关注，但是相比之下，朋克在现在乐坛的影响已经比不过所谓的独立民谣或者小清新了，你对这样的现象怎么看，会一直关注吗？

我基本不会去关注现在的乐坛什么的，因为我觉得它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所谓的中国摇滚圈里面的，我只做我想做的，喜欢的事情。流行什么样的音乐或者风格，去关注这个在我看来就是浪费时间。我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写歌做音乐等等，还有很多东西要去想。把歌写出来，把想法表达出来就可以了，至于有多少人喜欢，多少人听了有什么想法，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最后能和我们的读者透露一下SMZB接下来的计划吗？

下个星期我们会去郑州和西安演出，之后就乐队成员各回各家，准备一个月之后过年。2015年的话，我们会录张新专辑，其实歌都早已经写完了，今天晚上也会表演一首。另外，因为今年也是乐队的20周年，所以我们也再准备一个大的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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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访：Bob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