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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特别教导主任的词儿” —— 无解专访不优雅先生

北京乐队不优雅先生在今年年初,发行了时隔了五年之后的新专辑《阴天王国》。

在他们即将开始的新专辑全国巡演之前,无解特别采访到了乐队的两位成员张秋爽元帅,听他们用真诚而坦率的口吻,讲起了新专辑录制过程中的故事,以及因为周遭环境变化所带来的生活感悟。

 

张秋爽= Z

元帅 = Y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你们发的“上次不优雅发专辑时你在干嘛?”的微博,乐迷们都有很大的反响,表示时间飞逝。那么这五年里,不优雅先生们自己身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有什么收获和失落的东西可以分享吗?

Z:5年间,从校园走向职场。在这期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局限,也认识到了世界是由平凡组成的。很多事情没有正式的ending,也许这才是最普遍性的结局。

1分钟的轰轰烈烈,背后可能是长达10年的默默无闻;也有可能即便默默无闻了30年,也不会有1秒的惊人。对世界和自己有所期待,聚精会神地注意着情节发展,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但其实,衰老才是唯一的结局。这其中的意味,有一点点像《老无所依》的那种感觉。

说具体一点,经历过07-11年乐队潮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这个圈子会发生一些什么大事,会有一些bigstars,总觉得我们这一代和以前几代都不一样,但最后的结果,仿佛在说明:我们其实也是普通的平凡的,顶多有一些小聪明。

我说这些,并不是失落,我很心平气和,只是在阐述规律。

Y:对我自己来说,就是更踏实了。不好意思我用了一个特别教导主任的词儿。以前可能更在乎意识形态啊,各种特别形而上的东西,觉得那个东西充满了美感,追求很多虚幻的感觉,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琢磨这个东西。现在经常回头想这些问题,谈不上完全做错了,就是比较懵懂吧,现在觉得还是先得把事情做好。音乐除了是一种艺术,它还是一门学科,在录音、音色等方面可能还是一项工程。现在就是希望在创作的过程中,除了思考层面的东西之外,在技艺方面也能不断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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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专辑从曲目、编曲上的变化,再到歌词情绪上,都能很容易地让人感受到不优雅五年来的改变,像是《Mr.Li2》、《变化》、《干杯朋友》这些歌名就有浓厚的时间和续集感,是从创作之初就定义了这样的主题情感吗?

Y:没有特别刻意,就是真实的心路历程。这张的跨度这么久,其实不是很容易去设计一个比较完整的概念,只能说是个巧合。

Z:差不多吧。我们一直都挺真诚的,想的是什么,写的就是什么,表演的也就是什么。说回这些歌,最底层的话,肯定是我们的经历决定了主题和情感。如果结合我上面所说的话,再回头去看这些歌的歌词,比如《Li2》《变化》,你就会觉得我们是真情流露。

总体来讲,这张专辑传达的情感略显消极。那么对于时间变化,以及成长过程中的关于收获与失去的感受,不优雅先生们也是持一种消极和悲观的态度吗?

Z:我曾试图站在听众的角度去接收新专辑里传递的情感。可能大家会感到消极,但是如果结合生活经验来说的话,应该也还好吧。看一下生活的暗面,在低处走一走,才会更加珍惜那闪光的1分1秒。

我们在生活中就更不消极了。如果消极的话,可能就没有这张唱片了。我觉得我们依然还是真诚的。以前是真诚地表达自我,现在题材更广一些,真诚地表达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我不认为是消极。

Y:录专辑前进行最后准备的时候,我有点觉得录这张唱片是丢掉一个包袱。毛姆在《寻欢作乐》里大概讲过一个观点:一个作家如果把一件对于自己非常难受的事情写到作品里进行创作了。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就确实算是过去了,而且你带着艺术审美的角度再去看待这件事,你不仅不难受反而可能还觉得挺美的。

但是当我们开始录这张唱片的时候,我发现完全不是这样,我非常积极投入和享受录音的过程。所以我觉得,我们所有的这些创作过程和作品,并不是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里开出了一些阴暗的花朵,而是确确实实的源自热爱。这张唱片的录制过程,深深地印证了这一点,让我们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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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歌词还是宣传通稿上,“你喜欢的乐队都解散”这个概念这次用的非常多。我想每个乐迷感受摇滚乐落寞的情形都大不相同,就个人而言,大概是什么时候突然产生这种失落感的?

Y:差不多14年的左右吧。虽然我们并不是一个非常深入到北京音乐环境中的乐队。但是看到熟悉的场地关闭,熟悉的乐手不再从事这件事情,熟悉的朋友也不像往昔一样从容,还是非常伤感的,也加深了原有的一些孤独感。

Z:我想补充的就是,其实啊,乐迷也是挺作的(因为我自己也是乐迷,所以我可以这么说)。一方面说“我喜欢的乐队都解散”,但很多时候,咱们不也是因为这个乐队解散了、人死了,才回头想起来去珍惜,然后再矫情地说一句“我喜欢的乐队都解散”?我想借Oasis的一句话反问一下各位:Where were you while we were getting high?早干嘛去了?

乐队还在的话,就来现场看看吧。每个乐队一辈子演出的数量都是有限的,预估一个乐队一辈子最多演500场。你们可以想象,上海5月5日这是倒数第几场了?还不来?

 

虽然确实有很多乐队都解散了,但在不优雅准备新专辑的这五年内又有许多新的,或者北京以外的独立乐队冒头了,你们有哪些近几年来关注和喜欢的年轻乐队吗?

Z:TWT和晕盖吧。其他没了。我这几年也确实比较少关注新乐队。

Y:我不推荐了,出色的自己已经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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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契机让不优雅先生这么一支北京乐队写《上海物语》这首歌?

Z:这歌是我大四某天在宿舍里弹bass时出的动机。11#456711这段riff及主歌部分听着特别上海,就暂定了《上海》的名字。后来由于太多乐队歌曲里用地名了,(此处cue法兹、汪峰、赵雷),就在后头加了俩字。(不想自己的歌和别人并列排在一起,哈哈哈)

Y:秋爽写了一个音乐动机,听起来非常大上海风味,就顺着这个意境继续往下写了。一般好像一个乐队对一个城市写歌都是故事先行的,这样想想我们对一个城市写歌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新专辑的词作似乎特别吸收了一些文学上的东西提升厚重感?比如《变化》里引用了北岛《波兰来客》的诗词意象?

Y:《变化》的歌词,我写过好几个版本,后来还是觉得这个意向和表达比较贴切。我个人是非常喜欢北岛的,但是引用的时候其实反而是有点难为情的,内心戏是:这样太矫情了。不过最后我还是忠于表达了,就是确实在这首歌的结尾,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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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维纳斯》这首歌里和李增辉的合作是怎么促成的?专辑中的这些管弦乐的新想法在编曲落实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Z:增辉兄太diao了,时至今日,仍有此感叹。当时这歌搁置了快2个月,三大件早已录完,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录萨克斯。李青某天脑暴出了李增辉的名字,并在群里捶胸顿足地感叹:“怎么才想起来这人”。后来就很水到渠成了,接到小样的那刻,我感觉增辉兄满满的才华都快从手机邮箱里溢出来了。

Y:《黑色维纳斯》这首歌我们的部分完成之后,我脑补了一些自由爵士方向的管乐。当时觉得非常合适在这首歌里设计一些这样的内容,就用Midi简单做了个方向。李增辉大哥非常厉害,点拿捏得非常好。我们合作得很顺利,基本没有什么返工,而且还是他们远程在杭州录制的,一两遍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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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新专辑的巡演安排的不是特别密集,会去的城市也不多。在时间和精力上是不是已经不如五年前那么能演了?下半年会有什么演出补偿给这次巡演看不了的乐迷吗?

Y:主要还是时间比较紧张吧,确实太忙了,在演出数量上,我们觉得还是平衡一点,我们也能比较好的完成。这次看不了的乐迷还是很遗憾哈,我们以后可以多搞点直播什么的。

Z:个人看法昂,不代表他俩。13年巡演走伤了。在这一点上,我是比较容易“受伤”的,比如我觉得自己带着很好的作品来到这个城市演出,却只来了10几个人,我只能对这个城市非常失望。倒不至于发誓再不来此演出,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受金钱驱使的动物而已。

《干杯朋友》这首翻唱的作品放在结尾,听起来让人不安,有种不优雅在这张专辑之后就要彻底告别的感觉。能借着无解和乐迷们说几句宽心的话吗?

Y:哈哈,这个真的想多了,只是因为这首不是我们原创的,所以放在最后区分一下。David Bowie的《Lady Stardust》有句歌词:”And he was alright, the band was all together   Yes he was alright, the song went on forever” 。每次听到这句都挺感动的,乐队其实才真的是精神支柱吧,未来也希望和大家一直能这样陪伴下去。

Z:就是一首歌而已,没必要那么走心。再说了,按照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来看,我们也随时在告别一些东西,告别朋友。大家可以这么看:就当我们是在借一首喜欢的老歌,表达一下这种普遍的人类情感吧。

 

采访:Jack


不优雅先生会在5月5日本周五晚上育音堂开始新专辑《阴天王国》巡演的第一站,

更多巡演信息请见乐队豆瓣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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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Gon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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