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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ster Parents =“特大猪腰条肉”(效果器)+ 油炸土豆

Foster Parents吉他手Gregor聊器乐摇滚、Fugazi、Chinese Football、吉他效果器、Jon的儿子和苏格兰“美食”……


Foster Parents - Minor Species【MV】

2017年4月,Foster Parents乐队在琪琪音像发表首张全长专辑《Grim》。这张由常驻在上海的两位英国人——吉他手Gregor(无解作者)与鼓手Jon——一手包办的DIY数学摇滚专辑,用独特的器乐语言,描绘出一副通透、立体、郁郁葱葱的声音图景。同很多数学摇滚乐队相同,Jon对繁复节拍的运用和Gregor实时录制与激发的loop展现出乐队精致、富有巧思的一面;但与很多器乐乐队只顾着一刻不停炫技不同的是,随着专辑一气呵成的演奏,你会在很多段落体会到大口“呼吸”的畅快,甚至想要跟着旋律唱出声来。这种大气爽朗的特质肯定与Gregor的性格脱不了关系——这个乐天的大个子会在办公室里跟着hip-hop手舞足蹈,或是随着简单粗暴的朋克经典歌曲满脸激昂地比划起“air guitar”。坚持认为自己的歌里没藏着什么深层含义,Gregor曾表示,“我们只希望歌曲听上去能算得上是好歌,可以为收听的人带去一些快乐就好。”

也许是因为与Gregor太过自然、亲近的关系,又或是总有意无意在推荐有“亲友关系”的乐队时有所顾及,无解对Foster Parents报道的并不多,更谈不上深入。最近,当听到Gregor私下发来的新demo并和他进行了“整体气氛友好,时不时穿插互相侮辱的”亲切交流后,我又找来《Grim》听了听。重访这张两年前的专辑,再次审视这些既熟悉又似乎随着每次播放都会生出新芽的声音让我突然意识到,也许“熟悉”有时会让我们视身边人、物的“有趣”为理所应当的事,而忽略了他们的“特别”。于是,趁着自己心血来潮对Foster Parents新动向充满期待的这会,我决定抓住Gregor工作偷懒的空档,和他再多聊一点有关音乐的事情。


 

4副本受访者:Foster Parents吉他手 Gregor

Q&A

为什么做器乐摇滚?

其实,我不觉得玩器乐摇滚是有意为之,这个结果更多是从Jon和我的处境发展而来的。 不管是什么形式,我们都会是个以优美旋律为基础,由吉他主导的乐队。因为,我想写的歌曲就是那种感觉的。但如果有更多乐队成员,或者我俩中任何一个人有自信唱歌,那乐队就会有很多可能的形式了。不过乐队到头来只有我俩,所以我们只能使用loop和采样来填充两个成员顾及不到的那些空间。

 

哪些声音定义了Foster Parents的音乐?

欢乐的旋律、(但愿是)有趣的节奏、loop和采样。我觉得我们很幸运能有一个非常有趣的“配方”,而它有着非常独到的地方。有的时候,要是你对自己应该听起是什么样的有着太绝对的概念,那会扼杀创造力。所以,我觉得重要的是,不要太拘泥于这些概念。

 

电影旁白采样都是怎么选出来的?

Jon是负责这部分的小天才!我们为之后的歌想了个大概的主题,但还是要等把歌先完全做好,再看怎么弄合适。

2副本Foster Parents鼓手Jon

你们的音乐里有没有什么要描述的画面或是某种想传达的情感?

我觉得没有。我大脑的构造导致,当我们写歌时,歌曲一定会有着超级快乐的声音;在这种快乐之外,其他情感的深度就可能很难表现了。但对我们来说,我们自己的享受,写歌让我们自己感到的满足才是更重要的;感官认识只有在歌曲被发布后才会出现,而观察这些音乐会带给人什么感受是很有趣的——我感觉,我们两个是在把发出来《Grim》,自己听上几遍之后,才真正理解了它。

 

作为一个吉他手,谁是你的“吉他英雄”?

这题可真不好回答!我刚开始弹吉他的时候朋克以外的东西一概不听,所以我的成长阶段基本上都在模仿NOFX和Operation Ivy。等后来我上了大学,我的音乐世界算是变得更宽广了一些;我通过Hella的Spencer、Tera Melos的Nick Reinhart和The Mars Volta的Omar这些吉他手,发掘了吉他富有实验性的一面。我最爱的大概是是把实验性和旋律性结合在一起的吉他手——Fugazi的Ian Mckaye和Faraquet的Devin Ocampo。

 

最近有没有买什么吉他器材?你最喜欢自己效果器板上哪块效果器?

实不相瞒,我正处在一个过渡阶段——我的效果器板子越变越大,而我正在琢磨一套可以一键切换多块效果踏板的midi系统。我希望自己能通过新的声效变得够有创意,也想加入以前无法在现场配置中实现的东西。但是,想要达成这一切要花很多钱,我只能慢慢存钱。我其实对过载类效果器情有独钟,而且恐怕也是在试用新过载效果器时,得到了最多的灵感。我最近弄了一块ThorpyFX的新失真效果器,它叫“Warthog”,声音棒极了,但是长相非常地糟糕……我的“Way Huge Pork Loin”(名字直译为:特大猪腰条肉。过载效果器的名称)已经在效果器板上超过10年了,它有个干湿比控制,可以适度保留一些干净的信号;无论我试多少块其他的效果器,都找不出一块能比它做打底过载更好听的。

pedal Gregor目前的效果器板(不过据悉他今早又偷偷换新设备了!)

上海这座城市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么?

这话得两说。 我觉得,你不可避免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而环境影响你的方式真是数不胜数。我喜欢上海,我住的社区很闲适,所以也许这些说不定都反映在歌曲里了。话虽如此,但我绝对不会试图把任何上海或是中国的元素硬塞到歌里;为了加而加这些在我看来相当俗套,特别不真诚。

 

你在Scorched Asia的工作让你有机会和非常多不同类型的音乐人接触,这里面有什么不是以吉他为主导的乐队或音乐人曾经让你惊叹连连的么?

Nils Frahm!主要的震惊之处是,他来上海演出的时候空运了3吨设备。但说真的,他让我重新认识了纯器乐音乐的可能性——他音乐的惊为天人之处是其他风格所不能比拟的。这主要在于,歌词会带你进入一种“现场和当时的情景”,让你无法完全跟随音乐的流动,而不能完全沉浸其中。

 

你会尝试把更多非吉他摇滚元素融入到自己的创作里么?

当然! 在创造性方面不断地推动自己的界限在我看来是非常重要的。由于我只弹吉他,我们的乐队算是吉他主导的。但是,Jon为我们的曲目添加起键盘来可谓轻车熟路;我们能往混音中加的东西指不定有多少呢。不过,这样的工作方式可能会成为另一个单独的项目,而不再是Foster Parents,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们从一向老派的吉他、鼓组合走得太远,那我们就会失去原有的身份。

生活对你们的创作有什么影响?

Jon现在有了个儿子,我确定他的人生观也一定因此有所改变。截然不同的是,我只是尽量在阻止生活妨碍弹吉他和制作新音乐。我喜欢我的工作,但这份工作时不时忙起来也挺要命的。与所有事情一样,关键在于平衡!

 

你们的新专辑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们有几首搞定的歌和大概100个怎么把它们雕琢完成的点子。我们一直希望在7月份完成录音,现在看起来可能有点过于乐观,但我们今年百分之百会拿出一些东西。我们已经完成的新歌可能是我们迄今为止写过的最喜欢的歌曲,所以我特别希望能完成所有事情,然后听以专辑的形式听到它们。

 

最近最喜欢的中国乐队是哪支?

我们一直是Chinese Football的粉丝。他们很好地说明了,一支DIY乐队可以用技术、动力和热情做到些什么。

 

对于搞乐队的你来说,DIY精神意味着什么,它最可贵的地方在哪?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不图别的,只为享受“自己动手创造一切”这种乐趣的乐队。除了制作自己喜欢的音乐,他们没有任何其他复杂的动机;他们把自己的个性赋予创作过程中的每一部分,而且始终完完全全掌握着创作工作的所有方面。唱片公司或是外部压力添乱,干扰表达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你能100%地确保,你得到的就是自己想要的,或至少是最接近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中间不会有为了满足其他人牺牲自己设想的可能。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除了“国足”,现在还有国内哪些团体这方面做得不错的么?

绝没有半点“舔狗”的意思——琪琪音像的小吉/“Die!ChiwawaDie!”乐队绝对是这方面的典范。你可以特别明确地看到他的想法,简直就是百无禁忌。

 

要去广州演出了吧,对广东的食物有什么了解和期待么?

全是一个个小筐子盛上来的,还都黏糊糊的,我做好了憎恶它们的准备。毕竟我是个苏格兰人——在我们那,只要不是重油炸过的土豆都不叫饭,全得直接扔垃圾桶。哈哈哈,你猜我是不是开玩笑的……

 

 

文、采访:Ivan Hrozny

图:Foster Parents乐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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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Ivan Hroz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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