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Swans主脑Michael Gira的说法，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演出，一个是13，4岁在巴黎流浪时期，跟着一帮意大利嬉皮士在比利时看的Pink Floyd现场，另一个则是和Glenn Branca一起演奏的经历。前者令他感觉“音乐可以通过直接的，实验的方式直接影响你的身体和思维。”而后者则让他明白了“为了追求一种可以摧枯拉朽般，像原子弹一样摧毁所有其他声音的声音，你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来追求。”

 

关于这两点，想必昨晚看过Swans上海演出的乐迷，都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图：杨枪枪

舞台上的Swans演出阵容有六人组成，扎着长发的Michael Gira抱着一把黑色的吉他处在中间位置，背后是一排各种尺寸和品牌的吉他音箱。相比之下，另一位吉他手Norman Westberg就显得比较沉默，反倒是贝斯手Christopher Pravdica与Gira的互动比较多，两人在舞台上时常有面对面弹奏的激动人心场面。Michael Gira左边的是弹奏着非常特别乐器——滑音吉他（Pedal Steel Guitar）的德国乐手Christoph Hahn，不过和吉他部分的演奏方式一样，Hahn的表现也是多以扫弦的Drone音为主，很少有旋律的展现。占据舞台靠后位置的则是打击乐部分，全职鼓手Phil Puelo功力相当了得，既可以用镲片的敲击配合起吉他的巨大轰鸣，也可以用机械感极强却又力道十足的鼓点，衬托出Swans音乐的巨大张力。乐队的另一位鼓手Thor Harris则可以算得上是当晚舞台上的另一大亮点，仅仅第一首曲目之后，他便是脱了T恤，露出毛毛的胸脯，（与衣冠楚楚纹丝不乱的Gira形成鲜明对比）而在接下来的演出里，他更是在钟片琴，颤音琴，蝴蝶琴，小提琴以及长号和架子鼓之间不断地切换，令人惊叹于他的多元演奏能力。

 

图：杨枪枪

没有采样器，没有电脑，更没有Backing Tape， 舞台上的Swans就是这么一支如今越来越少见的实打实摇滚乐队，可他们的演出风格却又和一般传统意义上的摇滚乐队那么大相径庭。Swans的演出基本上是以巨大的音量，不断的重复，以及缓慢的变化，来制造出一种强大的音场，并以此来给在场的乐迷以听觉，甚至身体上的直接震撼。一般意义上的诸如旋律，主副歌，独奏，高潮等等摇滚规则，在Swans的身上全然没有作用，台上的他们就是这样继续秉承着自己当年的极端风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Swans也算是一种“活化石”式乐队，因为你很难再想像哪支乐队，可以像他们一样自然而又固执地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音乐美学，而完全不受到时代或者潮流音乐的影响。

图：Metal Mickey 

图：杨枪枪

在舞台上的Michael Gira自然是全场的焦点。尽管言语不多，只是在歌曲间隙说到了“谢谢大家”“能来中国演出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语，但每次他举起双手的吟唱都能获得台下的一片欢呼，更令人震撼的，自然是他标志性的“自抽耳光”举动，那某种意义上便是Swans音乐美学的身体体现。有意思的是，Michael Gira其实还有相当随和的一面，比如在演出结束之后，率领乐队成员向到场乐迷90度三鞠躬之前，他在介绍各个成员之时，便玩笑式地说到自己是“Nobody”，而更明显的是，在之后的签售环节里（由Gira自己向演出方提出），他一边一一满足乐迷的签名合影要求，一边还亲切地和乐迷聊起家常。这样台上台下的区别也真的挺耐人寻味。

 

Swans Song 在英语里本就有着“最后一次”的意思，而在昨晚的演出之后，Swans的演出也的确显示出了独一无二的魅力和强大气场，或许对不少慕名而来的乐迷而言，这并不会是他们最后看的一场Swans演出，但凭借着音乐里巨大的精神力量和排山倒海一般的音场，Swans的这场演出无疑会久久地留着许多乐迷的记忆之中。

Swans 上海演出Setlist :

1.Frankie M
2.Little God In My Hands
3.The Cloud of Unknowing
4.Just a Little Boy
5.The Cloud of Forgetting
6.Bring The Sun/Black Hole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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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Bob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