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有The Album Leaf、L’altra后有Mogwai这种早在90年代已出道的前辈乐队夹击中，很多荷包紧张的听众朋友们选择放弃只出过1张专辑的年轻乐队Mooncake。虽然我也曾经撰文写过Mooncake，但这真的只是一个很小牌的成立刚满5年的年轻后摇乐队，人虽不是太多，但已经出乎我的意料。实到人数比上周的L’altra和The Album Leaf还多些。其中几乎看不到外国人，都是中国人，有些人中途非常亢奋地吼叫。

整场演出最大的争议都出在录音上。上海站开始之前，看过北京站的人已经在豆瓣上喷 Mooncake 放录音的事。Mooncake官网 现在显示的是4人编组，但原本是5人编组，吉他至少两把。声演坊所用海报上虽然是4人但并没有当晚的鼓手，显然Mooncake人员做过调整，原因不明。在2008年发行首张专辑之后，经过一系列单曲的预热，原本说是今年要发行的新专辑也并没见到影子，其中情况同样不明。在人员变动、音乐本身又较为复杂的情况下，4个人的编制无法完成现场演绎的重任，Mooncake为了成全演出效果，使用录音来替代那些不存在的乐器。据豆瓣消息，演出前调音用了6小时，当我们8点多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很安静，一切就绪。

Mooncake一上来就气势很足。俄罗斯人就是高大，一露膀子就见肌肉。鼓手不仅长得帅，第二首歌的时候就脱掉了上衣赤裸上阵，随后鞋子也脱掉了。电提琴在平时演出中还从未出现过，看上去至少有3种玩法。除了个别地方出错，大部分时间听上去很有层次，效果不错，顿时很疑惑MAO的音响效果何时提升了？Mooncake演了不少《拉格朗日点》之外的、最近的一些作品，有些作品很有意思。要知道Mooncake作为一个2008年才发第一张专辑的后辈，最鲜明的特点不是技术层面创新，而是其专辑的完整性和故事性，或者说他们很聪明，很会说。就像用不是特别好的文笔写出有意思的文章，通过巧妙的结构组织把现有水平发挥到极限。听完现场对传说中的第二张专辑颇为期待。

不过放录音的问题是，当你听到一个吉他声音，却不是台上任何一个人弹出来的，顿时会有很穿越的感觉。Mooncake当然没有完全“假唱”，鼓手的汗不是莫名其妙流的。但我们这些在上海看演出的朋友们平时习惯于电影原声、水声、风声之类无法现场演绎的声音使用采样，使用如此多录音（尤其还包括核心部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这真是个难题。在本身人员不足、又没有外援、无法实现专辑效果的情况下，是放录音好呢还是干脆凑合着上场？同样是声演坊主办的L’altra，演出时应有5人却只来了两人，主音吉他加鼓，就没了。女主唱说是现在不参与巡演所以就不来了，专辑里除了吉他以外的乐器声音就直接无视掉，演出效果之单薄显而易见。那些说Mooncake放录音补充层次坑爹的是还没见到更坑爹的情况。可能缺兵少将的乐队都希望像The Album Leaf那样，9人有9人的演法，3人有3人的演法，不用放录音，但也不会说因为人员缺乏使得现场崩盘。但这可能么？器乐乐队又不是一个人的民谣弹唱，这能少人么？人声又不是追加的第二把小提琴，能说不在就不在么？

问题是，为什么频频有难题要解？为什么海报上还是5个人的The Album Leaf实际只有3个人到场，为什么明明乐队有2个人、演出还经常带嘉宾所以实际至少3个人的Arms & Sleepers（非声演坊举办）只来了一个人？为什么以前带着乐队来上海演出的Pelle Carlberg今年只是一个人背着吉他就来了？效果会差多少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来国内演出的乐队5个人的都很少，那些人数多、乐器多的乐队从来不会不出现？L’altra 今年6月去西班牙巡演，随后混了一个音乐节就没有其他演出了。Mooncake今年基本只在俄罗斯国内有过演出，上海演出时他们除了几句简单的英语外中间都在说听不懂的俄语，可见国际演出的经验毕竟有限。难说他们不是到了年底闲来没事，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来中国玩。潜在的坑爹因素主办方并不是不知道，但没有告诉观众，好像也没有追认赔偿的说法，只能自认倒霉。

因为国外乐队很少来国内的关系，我们往往只要是看到喜欢的乐队就会选择去看演出，而忽略了演出效果是综合各方面因素而成的。一个乐队之所以成为大牌，除了专辑水平外，现场水平也是重要衡量标准。但因为参考物过少，我们并没有积累足够多的经验。所谓的11月后摇演出扎堆完全是声演坊一手导演的杰作。Alcest、The Album Leaf（最终由龙啸堂举办）、L’altra、Mooncake，除了Mogwai之外，本月来国内演出的后摇乐队都和他们多少有些关系。这也暴露出国内主办方组织音乐演出面对受众严重重复、缺乏新意、市场管理不规范的问题。后摇演出对设备等要求很高，我们是否已经做足准备？请名气弱的小乐队或者整个流程一切从简处理固然比较容易，但当观众见多识广之后是否还会买帐呢？

最后再说一下录音问题。举个例子，Andrew Bird的演出历来是一个人的，他不可能同时演绎小提琴、吉他，外加吹口哨和唱歌，所以每段效果都是现场演绎一部分然后转为放录音。出来的效果非常好。解决人数所限而无法解决的问题和从头到位假唱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文 / 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