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过去的of Montreal首次中国巡演上,Kevin Barnes用他的裙装和绰约风姿征服了中国观众。北京、广州、深圳、上海,4座城市,连续4晚点燃社交媒体,对Kevin Barnes恨不得扑上去的人有之,难以接受的人亦有之。拥抱亲吻的,提前早退的,尽情拉仇恨。Kevin Barnes是这个酷夏的意外来客,他带着一张全新的女性主题专辑《Innocence Reaches》和大堆of Montreal经典老歌,在燃烧的激情和争议之间,献上了最为疯狂的表演。
在上海MAO的后台,Kevin Barnes怡然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很消瘦,柔弱安静,有时说话会越来越小声,如喃喃细语,说到有趣的地方又会立即爽朗地大笑,露出迷人的笑容。他的言谈如他的歌词一般,自然而然就会冒出来一串押韵的形容词排比。他很在意媒体和其他人的评价,却又一往无前。我们和他聊了聊这张口碑分裂的新专辑,一些创作细节,还有Elephant 6(以Neutral Milk Hotel为首的美国独立音乐组织)的陈年往事。
这是你第一次来中国,对中国印象如何?
目前为止我们在中国度过了一段美妙时光。第一次来中国,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到了之后感觉非常棒。我们遇到很多不错的人,享受到非常有趣的演出和非常美味的食物,还顺便游玩了一下。当然我们不是来度假的,还有工作要做。
这次新专辑巡演为什么首选亚洲?
老实说,我们不得不等上几个星期才能开始美国巡演,但届时专辑已经出来了。而这边正好邀请我们在美国巡演之前来演出。所以我们想,这也不错,那就接受这个挑战吧。而且从来没演过的地方观众更友善,评论环境也不苛刻,当我们犯错的时候人们会表现得更宽容(笑)。在纽约就不一样啦,那些作家会写:“我的天哪,of Montreal好烂!”(笑)
新专辑《Innocence Reaches》是张女性主题专辑,为什么你认为“女孩们从小就不一样”?
适应性别角色的压力孩提时就已存在,开始得很早。比方说人们买给你的玩具、衣服和裤子,都是某种压力。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那句歌词接下去是“她们被迫失去个性,被大大物化”,我想说的是作为男人或者女人,都有不得不模仿的模型,女性和年轻女孩应该这样打扮,男孩应该那样,等等。这是一种限制,也是一种压抑。如果我们想要改变这个社会,应该从孩子抓起。
你在《Les Chants de Maldoror》的歌词中提到了德国导演法斯宾德,你是否喜欢他的电影?喜欢哪部?
我非常喜欢他的电影,这和我的一位朋友有关。她非常喜欢法斯宾德,她说我必须去看看。你知道有时候你会和有好感的人分享些东西,你想要打动对方,你会做个歌曲集锦给他,你会说你该看这部电影啦,你该读读这本书啦。这些会帮助你了解对方的喜好,知道他对哪些艺术感兴趣,从而发现彼此之间的共同语言。
最喜欢的是《柏蒂娜的苦泪》(The Bitter of Petra von Kant,1972),我记不住全名,从未看第二遍。看法斯宾德更多是因为她吧。我觉得是该多看点法斯宾德,以便和她走得更近。她是法斯宾德狂热粉,我要跟上她的步伐。
《柏蒂娜的苦泪》剧照
你和你的乐队成员在舞台上有无数次异装表演,异装癖是你塑造的舞台形象呢,还是你的日常?
你可以看到我的日常风格并不狂野,其实很普通的(眼前的Kevin Barnes:飘逸斜刘海,超短裤,白底体恤缀满淡粉色水果图案,很夏日清风,款式类似葛优躺体恤,也是马男波杰克会穿的那种)。不过当我站在台上时我需要做得更极端、更华丽、更戏剧化,做更多跨性别表演和角色扮演,呈现出不同的形象。
舞台上的Kevin Barnes风姿绰约 (照片 by 九间)
你的弟弟David Barnes担任了新专辑的艺术设计,效果很赞!你们是如何合作的?是你先告诉他想要什么,还是他听了你的音乐后自行创作?
你知道日本艺术家大久保如弥吗?(注:音译,可能不是此人。大久保如弥是一位擅长绘制五彩女性人物的年轻日本女插画家,画风与新专辑封面有些许相似)她的风格影响了这张唱片的艺术设计。我给了David几本书并告诉他这是我想要的效果,我希望能在唱片设计上体现出来。然后他画了些不同风格的草图,直到我说OK就这幅了,能当专辑封面了。
DAVID BARNES雕塑作品
如果可以重返过去,感受当时的音乐风潮,你希望回到哪个时代?
在我人生的不同阶段,答案会不同。我可能会说1967年的伦敦,那是个美妙的年代,或者1966年的伦敦。而在另一些阶段我会说1975年或者1976年的纽约,也不错。或者2016年的上海(笑)。
你现在最喜欢的音乐风格是什么?下一步创作方向是什么?
在of Montreal众多专辑中,你最喜欢哪一张?最喜欢哪一首歌?
我这人很喜新厌旧。所以现在新专辑是最爱,它新鲜出炉,富有激情。这张专辑里我最爱唱的是《Let’s Relate》,因为它积极向上,感觉就像人道主义标语。人们应该互相关爱之类的。
《Skeletal Lamping》和《False Priest》这两张专辑的名字都来自专辑《Hissing Fauna, Are You the Destroyer?》中《Faberge Falls for Shuggie》这首歌的歌词,这是否意味着你的创作中总存在一些微妙的内在联系?。
我想想……我不记得我为什么这么写了。我想时间或许留下了些奇怪的小线索吧。我曾经说过,每个短语和歌词都是有关联的。我喜欢的歌通常会有一些特殊的声音,它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出现,又平白无故消失,我喜欢这种随机性。我说了一些短语,被你听到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后我在专辑上写下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总能写出超有想象力的歌词,在遣词造句上受到哪些作家的影响?
我喜欢的诗人有约翰·阿什贝利(John Ashbery,美国诗人)、狄兰·托马斯(Dylan Thomas,威尔士诗人,代表诗歌《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宵》)、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美国诗人、小说家,代表作《钟形罩》),小说家的话我喜欢威廉·巴勒斯(William S Burroughs,美国垮掉一代小说家,代表作《裸体午餐》等),他真的太棒了。我喜欢那种随便翻开一个章节,甚至是中间的章节,都能读起来很美好的书。这些书通常没有传统的线性故事结构。我的大脑工作起来是破碎混乱的,我很难对典雅的东西产生兴趣。我创作的东西也大多凌散、复杂、紊乱。你要学会听从你自己的内心,你要找到自然而然就能对你起作用,而且能帮助你面对世界的作品,那就上道了。不过好像听起来很傻。
William S Burroughs
你是Pillar Point今年新专辑《Marble Mouth》的制作人。给别人当制作人和操刀自己的作品感觉上有何不同?
我做自己的音乐时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我不用问任何人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我最喜欢做自己的音乐,因为我就像是个国王。但和其他人一起工作也会很有趣。你需要协作、互动。当你和其他人一起创作时这屋子里充满激情碰撞,我很享受。当然合作本身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
制作Pillar Point专辑的过程很有趣。有时我觉得我是制作人,但与此同时我觉得我也是主要创作者、主导者,他是制作人,而我在追逐点子。唔,我也不想呀,这种事我干得不多。
官宣说Scott Reitherman(即Pillar Point)和你一起创作音乐时吃住都在你家。这期间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对我来说那是段非常奇怪的日子,我正在和妻子办离婚。嗯,我已经离婚了。当时住在一间公寓里,挨着我的房子,再旁边是我的录音室。我的妻子和女儿……不,我的前妻和女儿,住在我的房子里。Scott坐在录音室里,我住在公寓里,我要穿过我的房子去录音室。我感到很尴尬。当然这其实很正常,但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我像是要去和别人约会。这真的很奇怪。我走在我的房子里时就像行尸走肉。然后我到了录音室,和Scott一起专注做音乐几个小时,但当我离开录音室时就又感觉怪怪的了。
吉他手Bryan Poole近来如何?未来他还会和你一起巡演吗?
我现在和他接触不多。我想他干得不错吧?我不知道。我很喜欢Bryan。他是一个神奇的人,我希望他开心,干出点成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他一起工作。(注:Bryan Poole于2013年离队,回归Elf Power。截止到今年,2010年之前加入of Montreal的成员已全部离队)
你能介绍一下现在的乐队成员吗?
当然。Nicholas Dobbratz负责合成器、吉他、贝斯,Clayton Rychlik打鼓,Davey Pierce负责贝斯和合成器。Jojo Glidewell弹奏键盘。
你觉得Elephant 6的影响力和创造力还存在吗?
我很久以前加入的这个集体,记不清有多少年了。我是不知不觉加入的,围绕着Orange Twin厂牌(注:Orange Twin厂牌由Elf Power成员Laura Carter创办于1999年,旗下有多名Elephant 6成员,该厂牌目前还在运营中)渐渐形成了一个艺术社区,这被视为Elephant 6的一个旁支,充满活力,生机勃勃。Elephant 6超越了厂牌的概念,也不仅仅是一个集体。我说不好现在它是否还充满活力,因为我和他们不说话不见面已经有10年了。
对中国的年轻LGBT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18340 动吧煽死你
这个人很好地说明了邪教本质,对死去多年的耶稣的盲目崇拜=对死去多年的腊肉的盲目崇拜。都是不尊重法制和不尊重现任政府的表现。